【八卦】从黑暗阵营角度重读贝露（六）
上一章：谁与寄霞笺，殷殷诉情长
Part Six 得失皆物理，天笑我疏狂
接上章。
第一纪元465年，对贝伦、露露、欢欢，牙口、安姐、凯三、库五来说，都过得很充实……时光匆匆，转眼又是一年，众人（回家散步的牙口不算）的生活马上会变得更加丰富多彩。
——第一纪元466年——
贝伦与露西恩进入安格班深处。
魔苟斯被露西恩放倒，贝伦取走一颗宝钻。
卡哈洛斯咬断贝伦一手，吞下宝钻，陷入疯狂。
贝伦和露西恩回到多瑞亚斯，获得辛葛的宽容。
痛苦不堪的卡哈洛斯冲入多瑞亚斯肆虐为祸。
狩猎卡哈洛斯事件，贝伦身亡，欢欢卡卡同归于尽。
早在索伦败逃时，安格班已收到消息：妖狼之首卓路古因死于神犬胡安之口。因此，当伪装成卓路古因和瑟林威西的贝露壮着胆子走到卡哈洛斯前时，卡哈洛斯心生疑虑。同时出现的，还有不祥的预感（哎我真的要说，卡卡和贝伦掐架这段蜜汁可爱）。当他与贝伦互相对峙，即将展开争斗时，露露出手了：
可是快看！奇景忽然出现：
某种力量，传承自古老的年代，
源自西方彼岸神圣的族类，
突然占据了缇努维尔
如同体内高炽的火焰。黑暗蝙蝠的外皮
被她甩在一边，她挺身而出
仿佛云雀划过黑夜，高飞迎接黎明，
如银的清越嗓音穿透心房，
犹如锐利激昂的号声悠长，
在破晓的清冷径间回荡，
无影无形，势不可挡。
美莲有女名露仙，冰肌玉骨倾城颜。迈雅神力血脉传，除妖弑魔若等闲……资格更老的纯正迈雅安姐请去面壁思过，谢谢。
露露举步上前披风轻扬，忽然开挂最为致命，卡哈洛斯当即晕倒。贝露得以顺利进入安格班的大门，却因为路盲+烟火迷眼，误打误撞来到了蘑菇的大厅。蘑菇正在其中大摆宴席。其实这段简直是安格班旅游节目……下次再八。
面对魔君的殿堂和森罗军队，恐怖群魔，贝露的反应如下：
看！穿过那狞笑的恐怖殿门
忽有一个影子俯冲掠入
贝伦倒抽一口冷气——
现在只剩他独自伏在石地上。
露露一马当先，毫不犹豫，直接冲入蘑菇大殿。贝伦都吓了一跳。我猜他的心情可能是：
这，这就要开打了吗？
媳妇咱们不刷点buff检查下装备再上？对面人很多啊我们不安排个战术吗？
你不要冲得这么快啊，我听说费诺就是冲太快才死的。
我应该跟上去还是留着？跟上去会不会反而暴露了她的伪装？趴着会不会错过了接应她的时机？求暗号！求心灵感应！
如果贝伦在烦恼担忧之余还能钦佩露露的神勇。安格班众人的心情就不一样了。
那个蝙蝠模样的影子，
穿梭于火烟与蒸腾的水汽
无声无息，飞舞在巨柱枝干之间。
犹如在黑暗的梦境边缘
难以捉摸的模糊阴影滋长
化成了不安的硕大乌云，
无名的不详焦虑，如厄运
碾压着灵魂，竟使一片阴郁中
喧闹渐渐低落，哄笑渐渐消失
终止沉默，面面相觑
他们阴森的老巢洞穴
竟潜进了无可名状的怀疑与恐惧
他们在宏大威慑下畏缩，
在心底听见那遗忘已久的
诸神号角响亮。
安格班众人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，但是感觉好可怕啊QAQ。看这蝙蝠飞，就觉得心里焦虑，仿佛稿子一个字都没写但明天就是deadline那么畏缩。就算魔苟斯主上坐在身后，也并没有感到一点心理安慰。
黑暗生物其实很能感受恐惧，他们对蘑菇的服从本来就与极端的恐惧共存。但是露露只是随便地飞了飞，还披着蝙蝠的皮，安格班众就觉得连灵魂都被碾压，在这宏大威慑下畏缩缄默，甚至仿佛听到了诸神响亮的号角，来和他们清算罪过，这实力，委实惊人。
宴会的异状自然也落入蘑菇的眼。蘑菇有没有因露露的到来受到震撼？不至于。好歹也是中土头号反派，反派要讲尊严的呀！你不能让露露随便晃一晃，蘑菇就和炎魔妖狼一样内心不安。论实力，曾经最强大的维拉，如今中土的黑暗君王也不可能惧怕一个迈雅与精灵的后裔。
蘑菇不能容忍这样一个生物在他的眼前嚣张，他厉声威胁露露下地，并且他也一眼看出，眼前的蝙蝠根本不是安格班的黑暗生物，只是披着一层徒有其表的皮囊。
在他的铁王冠上空，小小的黑影
颤抖着，缓缓盘旋，
贝伦目睹它迟疑着飘落，
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王座前，
孱弱战栗，独自匍匐瑟缩。
当强大的魔苟斯向它投来
黑暗的视线，贝伦不禁打抖，
一身狼皮冷汗流遍，
他肚皮贴地，悄悄爬走
躲进王座下的暗处，
躲在那双巨脚的阴影后。
看见露露害怕蘑菇，我就替他放心了（喂）。
但是贝伦这波操作很迷。既然蘑菇能一眼识破露露的伪装，同理可证，他也能看透贝伦的。妖狼之首卓路古因，在蘑菇面前多少也有辨识度。双方尚未图穷匕见，贝伦暂时躲入阴影也属正常。可是他为什么要躲在蘑菇的脚后……就算卓路古因以前喜欢趴在安姐或者蘑菇的王座前。你个假狼去凑什么热闹，不怕蘑菇顺便踩上一脚吗？
总之，小情侣一个匍匐在蘑菇座前，一个躲在蘑菇脚后。露露试图忽悠蘑菇，未果。
一个单薄的尖声，穿破了
沉重的寂静，缇努维尔开口回应：
“小的奉的是正经差事；
来自夙巫黑暗的城堡，
穿过陶尓—那—浮阴的翳影
到您伟大的王座前报告！”
安姐在浮阴森林有知，怕是心急火燎：完了完了，打败我还要给我扣锅，我冤枉啊！
那么，露露有可能用这样拙劣的借口骗过蘑菇吗？在蘑菇已经看穿她不是蝙蝠的情况下。
“报上名来，尖嗓门的畜生，
就在不久之前，夙巫已经送来了不少消息。
他现在又打什么主意？
他为什么派来你这么一个信使？”
蘑菇这三句话信息量也是很大啊。
1 不久之前是多久？
第五章时八过，安姐在逃往浮阴森林之后，已经给蘑菇送过第一次消息，交代了西瑞安岛失守之事。当时的信使有很大可能还是瑟林威西。
欢欢将露露再次送来见贝伦之前离开了一次，就是在这一次他赶去杀死了瑟林威西。贝露借由瑟林威西和卓路古因的皮囊伪装自己混入安格班。
在接到安姐这封情报后，蘑菇愤怒且疑惑，开始饲养卡哈洛斯。现在卡哈洛斯已经长成一只巨狼。时间也已经从465年进入466年。就算长得再快，蘑菇施加了再多魔法，也不可能十天半月就从狼崽变成庞然大物。何况和贝露那边的时间线一对应：前往在多瑞亚斯边境、遇到三五、贝伦孤身前往桑戈洛锥姆、露露说服欢欢送她来见贝伦、伪装后的小情侣长途跋涉来到黑暗腹地。显然这中间还是颇花了一段时间。
如此说来，“不久之前”的消息应该不是指那封西瑞安急报。而是瑟林威西死后，浮阴森林与安格班之间正常的军情传递，比如安姐的堡垒修建完了，西行方向的精灵有没有异动之类。
介于维拉时间概念和人类不一样，我也不敢否定另一种可能性：蘑菇所说的“不久之前”真就是说安姐刚战败时送的书信。只是我始终觉得安姐和蘑菇已经恢复正常通信的可能性更高些。
2 继续观察蘑菇安的日常相处之道
之所以要强调菇安恢复通信，是为了八卦蘑菇安对彼此的态度。
前文八过，丢失西瑞安岛之事虽然让安姐非常挫败，辜负了蘑菇的信任。但他心态还是比较稳的，认为自己能够担下这次失败的后果。由此可以推断出蘑菇平常对安姐的爱重。说到底，这只是一次战事上的失利。蘑菇安这两口子，从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到如今，经历过的失败也是盘满钵满。如果没有其他诱因，蘑菇大概只会对他小惩大诫。
蘑菇没有急召安姐回来受罚，而是淡定地开始养狼也能侧面印证这一点：他至少默许了索伦的行为。就算可能包含一点秋后算账的意味，但这个账，总在安姐自己的意料中。
现在，蘑菇说起安姐送来的消息，态度非常自然，就像无数岁月中他们所做的一样。单是这句也罢，关键是下面那句：“他现在又打什么主意？”
啊哈，这个“又”字，简直和安姐的“欠”字互为对照，自带宠溺。“又打主意”说明，在蘑菇眼里，安姐不是单调乏味的工具，而是一个鬼主意很多，胆儿很肥，经常盘算着自己念头的家伙。并且他还从来不怕把这点在蘑菇面前表现出来。这代表两点：
一、安姐不管动什么小心思，都是站在蘑菇角度考虑，所以蘑菇总是很放心他。
二、蘑菇乐于纵容他这点小心思，即使自己偶尔摸不着头脑也无妨。这对于天天想着统治中土，掌控一切，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他，看到别人的造物有独立意志和智慧就想炸毛的蘑菇来说，太不容易了。大概因为安姐不算外人，是“自己的”，忠于蘑菇阵营的人，也是全身上下都被蘑菇思想侵染的人。
进一步脑补的话，还可以想到，所谓“打主意”，也表示有时蘑菇和安姐的观点存在冲突。蘑菇有时候说个什么想法，安姐觉得改改吧，或者安姐想出一个计划，蘑菇觉得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花力气的。安姐既不想，也不敢真的忤逆蘑菇，可蘑菇至少准许安姐在他面前提意见。尽管蘑菇天天嚷着“我的意愿无人能够违抗”，但安姐的作为在他眼中显然不到违抗他的地步，自家副官有点儿小主意挺正常的嘛。这已经成了蘑菇的习惯，于是张嘴就来：“迈荣又打什么主意呢？”
如果和前一句话连起来看，还能加一个解读：之前安姐送来的不少消息里，包含了什么蔫儿坏的小主意。蘑菇批了，结果转身又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假蝙蝠声称是安姐的信使。蘑菇虽然不信，进行试探的时候，却不由自主带出真实心情：迈荣这家伙，前一封信不已经答应他了吗，他现在又要打什么主意？就算又冒出新主意好了，他为什么派来这么一个奇怪的信使？这不是他的作风，不可信不可信，这假蝙蝠十有八九是奸细，混进来搞事的。我倒要看看，它敢在黑暗主宰面前闹什么幺蛾子。
3 蘑菇认不出瑟林威西吗？
露露当然不知道蘑菇的两个问题中包含了如此千回百转的信息，她虽然知道极难蒙骗蘑菇，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，万一瞎猫逮着死耗子了呢？于是继续回答：
“小的名叫夙林格威希尔，
在那注定败落的大地，正是我
投下影子遮住了焦黄月亮的丑脸，
在那战战兢兢的贝烈瑞安德！”
“胡说！休想
在我眼前装神弄鬼，
给我脱下伪装的外皮，
现出原形，乖乖就范在我手里！”
本来嘛，瑟林威西长期往返于安格班和西瑞安岛，蘑菇应该是见过挺多次的。但是第一吸血蝙蝠好不好认天知道；第二蘑菇要是不耐烦记蝙蝠脸也说得过去。但是，他肯定有办法辨识西瑞安岛的信使真假，比如露露刚进门的时候蘑菇就说她没有蝙蝠内里。
现在露露名字一报，西洋镜拆到底。瑟林威西？什么瑟林威西，你不是瑟林威西！如果世上还存在一丁点可能，属于黑暗的生物披着其他蝙蝠的皮谒见自己的主君；那么披着瑟林威西的皮冒充索伦的信使，必定不怀好意。蘑菇原本就不相信这只假冒伪劣的蝙蝠，如今更是确信无疑。这不是大易形者招了个奇奇怪怪的小易形者当信使，而是不怀好意的敌人。
既然已被拆穿，露露把蝙蝠皮一丢，直接开大……不是，直接开唱。催眠术绝对是露露的看家本事，安姐卡卡都在上面载了跟头，安格班厅堂内的生物也难逃此劫，随着露露的歌声陷入迟滞。但是蘑菇毕竟更加强大。他没有中招，反而认出了她的身份。这就是辛葛与美丽安之女，多瑞亚斯的精灵公主。她一度荒野流浪，转身便把索伦打发。现在她又来到黑暗主宰面前，是否要将诡计谋划？
“露西恩，原来你就是露西恩，
跟所有精灵和人类一样满口谎言！
不过，欢迎！欢迎你来到我的殿堂！
每个奴隶我都能派上用场。
辛葛活像一只胆小的野鼠
怯懦地躲在地洞里，他又有什么消息？
连自己的崽子如此盲目乱闯
也约束不住，他脑袋里能有什么
新鲜的点子？还是
他为自己的奸细也想不出更好的诡计？”
又到了大开脑洞的时间。
蘑菇的这段话，其实和《蕾希安之歌》的前文，以及本文的瞎比分析都能对应上。
1 久仰大名，初次见面
“原来你就是露西恩”。对蘑菇来说，露西恩也是个特别神奇的存在。她的出生年月……至今是个谜，她是唯一一个迈雅与精灵的子嗣，以天仙歌声出众美貌传世。蘑菇大概也很好奇，传得这么神乎其神，到底长得什么样？她那母亲可是难缠得很，将多瑞亚斯护得滴水不漏，她的女儿是否也有这样的力量？
后来露露离家出走，蘑菇当然不知道这是人家恋爱了，他当时就觉得，辛葛一家，肯定有阴谋！还派军队去多瑞亚斯附近，结果被灭，更加觉得有诈了，气呼呼地散布了魔苟斯要抓露西恩的消息威慑辛葛。
然后索伦的消息传来，蘑菇惊讶极了。露西恩怎么和神犬胡安混到一起去了，还把索伦驻守的西瑞安岛抢了？蘑菇忌惮的只是神犬胡安，但他不免会想，这个露西恩，果然是要对我不利，辛葛这个卑鄙的精灵。
现在，露西恩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蘑菇眼前，蘑菇终于见到这个满身谜团的少女。啊，原来你就是露西恩，果然天仙国色，倒要看看，辛葛派你来此，究竟憋了什么坏水？尽情折腾吧，在我蘑菇丝面前，渺小精灵的努力全是徒劳！
——辛葛愤怒地表示他是拦不住！他要能找到露露早就把她带回家，怎么可能让闺女去见蘑菇这个恐怖分子！
2 满口谎言的精灵与人类
蘑菇反正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。而且幸存者偏差……他这种天天研究忽悠艺术的家伙，肯定更容易观察到那些热爱说谎的人。人类也确实经常说谎。精灵不太爱干这事，但是蘑菇抹黑精灵又不需要理由。反正，维拉精灵从几千年前就一直给他找麻烦，光明阵营看蘑菇讨厌得不行，蘑菇看光明阵营也讨厌得不行，露露只是出门找男朋友，他怀疑辛葛怀疑到现在了……
3 欢迎辞
蘑菇的老习惯。想当年，乌塔莫。曼威带着人马来蘑菇家哐哐敲门，蘑菇大门不开二门不迈，在里边儿小凳子一搬张口就是：啊哟啊哟，各位大驾光临小可不胜荣幸，有失远迎切莫见怪。寒舍陋居羞于见客，开门之事实难从命……反正就这么个酸不拉几夹枪带棒的调调吧，装腔作势讽刺别人，这事儿他干了好多次。
4 嘲讽辛葛
嘲讽辛葛是蘑菇的一个日常。此时在露露面前嘲讽，还包含了上面八过的一层用意：不管你爸叫你来干什么，都没用，他这脑袋能有什么好点子？数千年来连美丽安环带都不敢出（这会儿他就不说自己也是家里蹲了）。愚蠢的露西恩啊，愚蠢的辛葛啊，我就静静看你们作。露西恩既然进了安格班的厅堂，难道还能逃出去？是一死或奴隶，完全取决于黑暗主宰的心意。
5 奸细与诡计
这和安姐送来的消息有一定关联。之前八的，安姐在信里怀疑精灵要派奸细过来，又暗示精灵施展诡计夺走西瑞安。蘑菇全部记住，这会儿一看，哼，果然，奸细都到家里来了！来耍诡计的吧！他特地提这点，那又是一次刻意的嘲讽。并且，蘑菇显然已经把锅全部扣到辛葛头上。西瑞安掉了，怪他，露露上门，怪他，胡安凶猛，怪他……反正都是辛葛的阴谋。
接下来其实是露露和蘑菇彼此都心知肚明，大拼演技的时刻。蘑菇不相信露露，他怀抱着猫逗老鼠的心情，想看看辛葛之女能变出什么花样。露露也没指望真能蒙过蘑菇，她的目标其实是…
拖时间，蓄力放绝技。
于是露露解释说，她并非辛葛所派，而是自愿来到这里，有求于黑暗君王。她有诸多才艺，能为蘑菇效劳。其实我觉得《缇努维尔的传说》里那句“小舞娘缇努维尔”杀伤力才max，和“米尔寇眼波邪魅一转”“奥力呆若木鸡”大概可以凑个惊吓组合。
蘑菇听完表示：
“那么你在此还将有求于我，
露西恩，无论欢欣还是痛苦——
无论逆贼，小偷，还是自以为是的奴隶。
要不要让你共享我们命中注定的
忧患与劳苦？我该不该让你
纤细的手足，脆弱的躯壳
免遭摧折拷问的折磨？你以为
你那含糊的歌曲，愚蠢的笑声
在这里有什么用？高明强劲的歌手
我随叫随到。不过对你，
美丽纯洁的露西恩。
我会暂缓处置，给你片刻喘息，
短短的片刻，不过代价高昂，
要你把打发时间的漂亮玩具充当。”
蘑菇这次发言很长，先八前半。基本可以视作对露露的回应和嘲讽。
1 “有求于我”
露露说她“有求于蘑菇”，蘑菇对此不屑一顾，压根不信，问都懒得问。
2 “逆贼、小偷、自以为是的奴隶”
可以视为特指。与蘑菇作对的辛达精灵=逆贼，施展诡计取走西瑞安、又深入安格班，一定有所图谋，是为小偷。宣称自己要向蘑菇投诚，蘑菇却并不需要=“自以为是”的努力。
3 “命中注定的忧患与劳苦”
联系下文不免让人感受到蘑菇对自己操劳生涯的怨气。与“摧折拷问的折磨”联系，则是蘑菇想用来摧残露露的方法。不过此时，他要先玩弄一下这个胆大包天的精灵，“暂缓处置、片刻喘息”嘛。
4 “高明强劲的歌手”
首先我要说：安格班真的有歌手。
突然响起喧闹嘶哑的笑声，
笑里厌憎自身却又毫无反省；
转眼又传来刺耳野蛮的歌声
仿佛恐怖的刀剑刺穿了灵魂。
蘑菇的宴席上有助兴的歌声，显然这也是安格班的一个常见节目。
在贝露听来，这种歌声简直是对耳朵的折磨。真的这么难听吗？
可能性一：确实贼难听。
我们不能指望奥克或者炎魔唱出什么悦耳动听的曲调。尽管蘑菇的审美与众维拉存在差异。但也只是品味差异而已。至少他和安姐对普通大众眼中的“美”，还是有辨识力的。对他来说，这种歌声也就是在没有更好的代替物下，勉强拿来逗乐而已。但是，自己的敌人站在面前大秀才艺，黑暗主宰怎么能掉链子。输人不输阵，反正我们家到处都是高明强劲的歌手，还随叫随到，你露西恩根本连根葱也算不上。你还有什么要说的？
可能性二：其实还行，也就是风格不太符合伊露维塔儿女的审美。
在音乐追求上，蘑菇从来就和全阿尔达人民不在一条线上。辛达精灵在水边林中浅唱低吟，想必是文艺清新、温柔优美。和蘑菇那种凶猛狂暴、喧闹狂乱的音乐风格截然相反。两派互相嫌弃，多正常。奥克唱不好，可蘑菇手下除了安姐和炎魔，还有其他弱小迈雅啊，也许其中就有那么几个战力一般，但是能给蘑菇充当歌手的呢？所以蘑菇说他有随叫随到的高明歌手，未必是硬撑。再不济，他还有实力唱将安姐嘛，出差了而已。等安姐回来，还不是蘑菇想听啥听啥。
5 “打发时间的漂亮玩具”
这就是露露在蘑菇眼中的唯一价值。如同在他脚下呻吟濒死的俘虏，是渺小凡人能给他带来的唯一乐趣。但是，如果继续往下看：
“懒散的花园里有很多
如你一般甜蜜的花朵，多情的诸神
摘来亲吻，再将受尽蹂躏
不再芬芳的花瓣抛在脚底。
不过这里我们长年辛劳，
禁绝诸神一样的无所事事，
因而鲜少见到这样的甜美调剂。
谁不愿一尝送到嘴边的香甜花蜜？
谁不想把纤软清凉的洁白花瓣
踩在脚底，像诸神那样
拖拖拉拉，悠闲度日？
啊，诅咒那些神明！这不堪忍受的饥饿啊，
这令人盲目的焦渴之火永无止境！
我这就尝它一口，止息片刻的饥渴，
暂时消解了刺痛！
信息量又爆了，还是往一个非常恐怖的方向。
不管怎么读，蘑菇的字面意思都是对“荒淫无度”诸神的控诉：诸神的领地中有无数像露西恩一样的精灵，他们被诸神视为玩物，闲暇时随心取用作为消遣。这种玩弄只会持续很短的时间，就如离开枝头的花朵迅速凋谢。届时诸神就会腻烦，随意地将饱受蹂躏的精灵抛弃，寻找下一个中意的目标。诸神饱食终日，无所事事，他们没有任何崇高伟大的目标，做起事也拖拖拉拉，成天就在自己圈起的花园里和精灵鬼混。
埃努们没做过这样的事，蘑菇的发言纯属抹黑。
但是这段话中藏着一件非常有趣的事。
蘑菇这个菇很厉害。不光是实力，还有脑子。他口才好，心思缜密，总能把谎言说得如同真实。这样的谎言段数很高，没法凭空捏造。要观察对手，了解敌人，揣度他们的每一个细小心思，顺着他们的思路说，让对方觉得这就是他自己的想法。只要让他摸到一丝裂缝，他就能撕开一道深渊。
“米尔寇早就注意到有些耳朵会听进他的话，有些舌头会夸大他们所听见的；他的谎言从朋友传给朋友，仿佛知道这些秘密并加以传述，正证明了传述者的智慧。当米尔寇看见有许多人倾向他，便经常到他们当中走动，他美丽的言词会有人帮他拾缀编织，在如此微妙的运作中，许多听见这些话的人，事後都相信那是他们自己原有的想法。”
他的谎言并不脱离现实独立存在，而是对所见所闻的扭曲演绎。维拉召唤精灵，人类来到中土，自由与探索的欲望，落在他眼里，再经过添油加醋，就变成了染毒的利刃。
米尔寇又同时具备一个毛病：蜜汁自信。
聪明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断，野心家倾向于对自己有利的分析。这毛病普通人也有，蘑菇就更严重。他不止一次在行骗时将自己骗进去，最后深深相信了自己编织的假象。上梁不正下梁歪，这毛病后来的索伦也学了个全。
抹黑维拉有很多方法，偏巧蘑菇面对送上门来的露西恩说了这一套言词。如果把那些赏花蹂躏的暗示全剥掉，剩下的就是蘑菇的自问自答：
精灵有什么用？没用。如此弱小的东西，无论智慧和力量，都无法与强大的维拉匹敌。
维拉为什么喜欢精灵？莫名其妙。偏偏他们对这些小东西照顾得不行。即使米尔寇砸了巨灯，建造了乌塔莫，建造了安格班，繁育了怪物污染大地，维拉们都没有兴师动众地讨伐他。米尔寇昼夜不息发展势力时，维拉们在遥远的阿门洲沐浴双圣树光辉。只有欧罗米和雅梵娜还会常来中土行走。
有一件事要注意，不论立场如何，他们都是永生不死的维拉。双方都知道自己无法将对方彻底消灭，哪怕是米尔寇，所想的也是令诸维拉承认自己的至高地位，而不是毁灭他们。
阿尔达之春终结后，维拉们怕伤及阿尔达不敢轻举妄动，米尔寇没有这种顾虑，所以他反对维拉的谨慎嗤之以鼻，认为维拉们怕了自己。之后万年维拉们安居维林诺，没有大举讨伐米尔寇。米尔寇既乐见此事，又觉得这是维拉们拖延症，没准还在心里嫌弃，暗自骄傲如果是他米尔寇，肯定不会浪费时间。看我多努力啊！看我这些年造了那么多军队那么多要塞还拐了这么多手下！
因此，当精灵出现，维拉们开了个会就浩浩荡荡，高举着保护精灵的大旗冲了过来，米尔寇简直懵逼。为了精灵？就为了精灵这种小东西？这tm几千年来没干大仗，忽然就疯了一样全扑过来拆我家？米尔寇不能理解，匪夷所思，莫名其妙。而且，还被非常丢脸地打败了，拖回去关了曼督斯小黑屋。这是之前从未遇到的事。连逃都不让逃！居然关起来！气疯了呀，何至于此，就因为精灵吗！
“米尔寇永远不会忘记这场战争是为了精灵的缘故而打的，是他们导致了他的失败被擒；然而精灵根本没参与那些战役，甚至对此所知甚少。”
维拉们非常喜爱首生子女。比起保护精灵，和米尔寇打架造成的破坏也要退居二线。打坏了大地可以再修，精灵被米尔寇害了怎么办。他们赞叹精灵的美丽可爱，不光想保护他们，还希望能得到精灵的陪伴。因此，在将米尔寇抓走后开会讨论，决定把精灵带回自己家好好照顾。这是什么精神，这是聚众吸猫精的精神……
米尔寇蹲在牢里犯嘀咕。他看不上精灵，也不能理解维拉们为什么愿意为了精灵发动如此大规模的攻击。总得有个理由吧？脑回路独树一帜的蘑菇用自己的想法去衡量维拉，不懂维拉们对一如的忠诚，没有维拉对世间万物的责任感，也体会不到维拉们被精灵们萌到的滋味。左思右想，他觉得肯定是因为维拉们想从精灵身上得到什么。可精灵能有什么值得维拉们入眼？
被释放出来的米尔寇长大眼仔细看，除了聚众吸猫精也实在看不出别的东西，最后他觉得，可能就是维拉们想要玩精灵吧……
顺着这个思路，米尔寇那阴暗神奇的脑回路越想越对：没错了，精灵就是维拉们的玩物。他们把精灵弄回蒙福之地，就是为了圈养起来享受。他嘲笑维拉们耽于享乐，在维林诺消磨时光，不像他一样怀抱如此崇高的目标“阿尔达主宰”；又讥讽精灵们的愚蠢：你们以为自己在维拉眼里是什么东西？同时还心怀愤恨：凭什么只给维拉玩，不给我玩；宝石也只送他们不送我；认神王曼威不认我这最强的大能者；我才是阿尔达主宰，伊露维塔的儿女理应臣服于我！米尔寇沉浸在对维拉和精灵的无穷憎恨中。
而精灵们，根本，啥也不知道。
这种憎恨从未褪色，当米尔寇回到中土，诺多精灵又追来向他复仇，辛达精灵也不断阻挠他的大计。新仇旧恨，米尔寇看到精灵就烦，偏偏他没办法把精灵灭掉。
如今，面对自投罗网的露西恩，米尔寇一不小心就疯狂吐槽了一波。这和反派死于话多是一个毛病。憋太久了，不吐不舒服斯基：难得有个精灵主动上门，管你真心假意，既然说要为我效劳，我就来感受一下，受精灵臣服的美好滋味，研究下维拉们当年到底是怎么玩弄精灵的。然后再把你咔嚓，让辛葛知道与伟大的魔苟斯作对是什么下场。
蘑菇想得很美，可是他低估了露露的实力。
这一次露露动了真格。之前无论是打妖狼打安姐打卡哈洛斯，露露都只是唱，最多甩下披风。如今可是用上了空前绝后的歌声+舞姿+具有魔咒的衣袍，三重暴击之后……
蘑菇，扑街。
然后三颗闪亮的宝钻突然坠落，
下降，下降，落在了地狱的地上。
硕大的黑暗头颅低垂；
双肩沉垮，犹如山头被云朵笼罩，
庞大的身躯倾颓
好似一片广大的悬崖
在风暴中奔踏滑坠；
魔苟斯趴倒在自己的大殿里。
一阵滚动铿锵如雷，
他的王冠跌落在地。
我在想，为什么露露没有冒出一大堆外号？比如“魔苟斯克星”“妖狼之岛的毁灭者”“西瑞安黎明”“群星眷顾之女”“赐予安宁之人”“阿尔达歌神”等。“中土第一挂”实在太精简了，不能完美体现露神的强悍。
露神一曲，蘑菇直接从王座上滚到地上趴着，王冠也掉了，宝钻也掉了。他和地板挺有缘的，被打也要脸着地，催眠也要脸着地。
如果还有能为蘑菇挽回一点点颜面的东西，那就是贝伦也被露露的无差别攻击放倒，此时正晕倒在蘑菇脚后。露神的全屏AOE还是不算完美，不能智能辨别敌我。
而后露露唤醒贝伦，贝伦使用从库五手中抢来的长刀挖下一颗宝钻。有时我觉得三五就像贝露剧组的道具师，一会儿送个欢欢，一会儿送把刀……
贝伦尝试挖取第二颗宝钻时，长刀断裂，断刃划过蘑菇的眉头，蘑菇发出几声模糊的咕哝。贝露受惊，相互扶持着逃向安格班的大门。
他们身后，魔苟斯的咕哝渐渐隐去，声音仿佛困在空虚洞窟里的风声呻吟。
纯白晶莹的宝钻就紧攥在贝伦的手心，远离黑暗大敌狼狈的身影。
一百二十四年后，它的光芒将在安格班天空再次绽放。那时，米尔寇的狼狈会胜过以往任何一个时刻，他将被打入空虚囚牢，再无风声，空余呻吟。
（TBC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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